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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2章 正与邪（第1页）

在一片暗红色的月光下，彩绘玻璃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，将那微弱的光线折射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栅，投射在被告席上。而就在这一刻，我突然惊觉自己竟然同时站在了原告和辩护人的位置上！

我的左半身被一袭银鳞审判甲所覆盖，闪烁着冰冷的寒光，仿佛是正义的化身；而右半身则被一件焰纹罪袍紧紧包裹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图案，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罪孽。

头顶上方，荆棘天平悬浮在法庭的穹顶，它那古老而神秘的存在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。黑白两色的花瓣在气流的吹拂下，缓缓飘落，如同一场无声的审判正在悄然展开。

"第714次庭审现在开始。"这一句话，从我喉咙里同时迸发而出，却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调——一种是庄严而肃穆的，另一种则是戏谑而嘲讽的。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，宛如螺旋一般，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。

与此同时，书记官席上的渡鸦突然展开了它那宽大的翅膀，无数黑色的羽毛如墨水滴落一般，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羊皮纸上。这些羽毛仿佛具有某种魔力，它们在接触到羊皮纸的瞬间，迅速晕染开来，形成了一个哥特体的标题——《灵魂诉灵魂》。

银甲的我，面色凝重地站在审判席上，手中紧握着秩序法槌。我毫不犹豫地用力敲响它，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，仿佛整个法庭都被这声音震撼了。

"被告纵容贪婪，在饥荒季囤积救命粮种！"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，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谴责。

随着我的话音落下，记忆沙漏应声翻转。那原本静止的沙漏开始流动，里面的细沙如时光般倾泻而下。而在这沙漏的底部，呈现出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。

那是一片广袤的麦田，金黄色的麦浪在风中摇曳。然而，在地窖里，却堆积着一袋袋发霉的粮食，它们原本应该是救命的种子，却被被告无情地囤积起来。

更让人痛心的是，在那发霉的粮堆旁，蜷缩着一具孩童的尸体。他那原本清澈的眼眸已经被黑暗所笼罩，眼眶里竟然长出了诡异的菌菇，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与控诉。

而焰袍的我，则站在被告席上，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容。面对眼前的证据，我竟然毫无愧疚之意，反而若无其事地吹散了手中的墨迹。

"那些可是留着春播的种子啊。"我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，似乎对这些粮食的重要性毫不在意。

然而，就在我话音未落之际，契约之书上的文字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，开始疯狂地扭曲起来。原本清晰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，然后逐渐浮现出另一幅画面。

那是全村人在次年丰收节上欢快跳舞的场景，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。而这一切，都是用那十二具无辜的尸体换来的。

"用十二具尸体换三百条生命，这买卖划算得很呢。"我得意地笑着，仿佛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交易。

然而，我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，狠狠地砸在了天平上。那原本平衡的天平，在我的话语中剧烈地晃动起来，仿佛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。

而在天平的一端，原本代表着生命的三朵白蔷薇，瞬间被黑色的曼陀罗所吞噬。那黑色的花朵如恶魔的触手一般，紧紧缠住了白蔷薇，将它们的生机一点点扼杀。

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，右手的指甲突然暴长成锋利的利爪。我无法控制这股力量，只能任由它在地面上刻出一道带火痕的算式：12300=0.04。

这个简单的算式，却如同判决书一般，无情地揭示了这场交易背后的真相——生命的价值，在某些人眼中，竟然如此微不足道。

突然间，法庭里的彩绘玻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，纷纷炸裂开来。无数五颜六色的碎片如雨点般在空中飞舞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撕裂。

银甲的我见状，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光铸长剑，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，劈开了其中一块碎片。随着碎片的破碎，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展现在众人眼前：一个中年妇女正跪在地上，苦苦哀求着什么。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痛苦，泪水如泉涌般滑落。

“你明明能救她，却索要女儿的初夜作为报酬！”银甲的我怒不可遏地吼道，声音在法庭里回荡，震耳欲聋。

然而，焰袍的我却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，任由那些记忆碎片穿透自己的胸膛。令人惊讶的是，从伤口里涌出的并不是鲜血，而是金沙。这些金沙在空中迅速凝结，最终形成了一个十七岁少女的面容。

少女的面容清晰可见，她的耳后有一朵鲜艳的玫瑰纹身，此刻，那朵玫瑰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，突然绽放开来。

“现在她可是西境最富有的寡妇呢，还得感谢我的经济学课。”焰袍的我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，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嘲讽和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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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法庭里的天平左侧的蔷薇开始迅速枯萎，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支撑。而沙漏下半部的战场景象则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，吞噬着麦田，所到之处一片狼藉。

我的左眼突然感到一阵剧痛，紧接着，血泪如泉涌般从眼眶中流出，顺着脸颊流淌而下。这些血泪在我的脸颊上形成了一道道法典条文，仿佛是我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的具象化。

而我的右眼瞳孔中，则浮现出了交易所里的黄金秤图案，那是财富与权力的象征，也是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。

法庭地面裂开铁轨，五个工人与一个孩童被捆在分叉点。银甲我疯狂扳动变道杆，审判甲在蒸汽中通红发亮："牺牲少数拯救多数是暴政！"他的嘶吼引发暴雨，每滴雨都是微型十字架。

焰袍我笑吟吟地靠在信号灯上，铁轨突然增殖出三十条分支："为什么不炸了电车呢？"他的指尖窜出黑火，铁轨上所有捆绑绳同时断裂，"看啊，他们在互相践踏逃命呢。"

契约之书疯狂翻页，墨迹变成不断增殖的数学公式。我的肋骨开始变异，左侧生长出象牙质地的牢笼，右侧则延伸出带倒刺的荆棘鞭。

十二面棱镜突然同时爆裂，所有平行世界的"我"涌入法庭。银甲我斩碎某个持枪的暴徒版我，剑刃却被焰袍我徒手接住："你杀他时心跳加快0.3秒——多美妙的杀戮快感！"

天平在此刻彻底崩解，黑白花瓣融合成灰雾。记忆沙漏底部升起双头蛇雕像，一个头在诵读圣经，另一个头在舔舐血刃。我突然发现银甲与焰袍的接缝处，有细密的金线正在交织。

"我们本就是双生火焰。"两个声音终于合而为一，法袍化作星尘飘散。渡鸦书记官吐出最后一片羽毛，在契约之书写下终审判决：《人性本混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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