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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个蛋糕吗?」
『……』
「总觉得缺点什么,要不再写个生日快乐好了!」
厨房传来悦耳的说话声,少女缓缓走进,对着一旁的窗户玻璃把身前的胸花摆正,之后躡手躡脚地溜进厨房,嗅到扑面而来的香气,忍不住笑瞇双眼。
她趁厨房里的妇人转身之际,猫着腰鑽到桌子下。
从桌巾的缝隙看妇人往厨房外走去,少女眨了眨晶亮的双眸,慢慢的从桌下伸出手,在桌面上寻找蛋糕位置。
还摸得到刚出炉的馀温……怪了,她刚刚看明明是在这附近的呀!
「你在找这个吗?」
上方传来熟悉的嗓音,少女露在桌巾外的手驀地一僵,内心百般挣扎要不要把手缩回来。
「想偷尝就算了,还没洗手就想吃蛋糕。」妇人见她要把手收回去,随即厉喝:「都几岁的人,还不快出来!」
少女瘪着嘴从桌下爬出来,一双黑眸不敢看母亲,只是盯着她手里的蛋糕瞧。
「这是新作品,是要做给景涵的生日蛋糕,怎么能让你偷吃?」妇人把蛋糕放回桌上,回头看女儿的嘴翘得老高,便挑起一边的眉问:「怎么,你有什么不满吗?」
「你对孟景涵都比对我好。」今天是她的毕业典礼,她以为妈妈没来参加是因为工作忙碌,结果是在亲手帮学徒做生日蛋糕,少女眼眶一痠,泪水差点就要掉下来。
好像这才发现少女身上的胸花,妇人原本严肃的表情陷入怔愣,然后立刻走到少女面前弯下身,搭着她的双肩柔声说道:「小妍,对不起,我真的太忙了……」
少女甩开肩膀上的手,转身奔出厨房,嘴里还嚷嚷:「每次都这样说,反正在你眼里,我永远都不够出色!」
打开家门,就对上一张温儒的脸孔,宋孝妍狠狠瞪了门口的人一眼,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。
「小妍!」妇人追上来,也看见门口的人:「景涵,帮我拦拦她!」
孟景涵用力点头,正想转身去追跑远的宋孝妍,却听见屋内传来「砰」地声响,他回过头来看,脸上立刻染上惊色:「老师!」
//
她从来没想过,一直像女强人般的母亲会突然倒下。
宋孝妍含着泪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妈妈,想起医生和护士的话,她还是没忍住哭声。
似乎听见她的啜泣声,妇人悠悠转醒,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和还未拆掉的胸花,心底油生起一股愧疚。
「小妍。」她轻唤,宋孝妍立刻上前。「对不起,没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。」
宋孝妍咬紧下唇,不让自己再哭出声,用力摇头。
她握住床单上微凉的手,上头佈满厚茧,是这双手努力拉拔她长大。
「你还记得,小时候妈妈跟你说的……星星的故事吗?」
宋孝妍点头,「记得,你说天上的某颗星星上住着一位公主,还有一群人,只要对着天上星星诚心许愿,他们就会实现愿望。」
现在回想起来好不切实际,这一定是骗小孩的故事。
妇人露出笑容,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,黄昏的天空已经出现几颗亮星。
「你最喜欢做菜了,对吧?」妇人收回目光,看向隐忍情绪的女儿: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,你也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厨师,对吧?」
从她口里听到这样的话,宋孝妍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。
她用力摇头,喊道:「你不会死!餐厅没有人顾,我也还没学会你全部的手艺,你怎么会死?」
「餐厅我已经交代给景涵了。」妇人嘴角笑意不变,看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愤色,赶紧说道:「答应我,你会成为像妈妈一样的大厨师,然后……接管餐厅。」
宋孝妍不语,而是指着窗外的亮星说:「不是说对星星许愿有用吗?那你现在许愿呀!希望你会好起来!」
「你就是我的心愿呀!」妇人眨眨眼,「抱歉……我总是因为忙碌而错失你的成长时光。」
忍不住翻涌的情绪,宋孝妍上前抱住母亲,泪水像是宣洩般淌下,妇人只是轻拍她颤抖的双肩,抬眼看向不知何时站在病房门口的人。
『拜託你了。』
无声的话语落入孟景涵的眼里,他转身离开病房,留给母女俩独处的空间。
妇人抬眼看向窗外越发明亮的星星,搂紧怀里哭泣的宝贝女儿,心里诚心想着--
如果可以,她希望能再多陪宋孝妍一段时间,哪怕只是一点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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